【74】這話幾個意思

  她咳了几下，随后朝上前来关切的卡姆挥手，表示自己没事……纯粹就是差点噎了。
  苍滺的表情则有点微妙，毕竟他平常交际的都是些脸皮厚到可比城墙的老江湖，实在不大有像殷璃这样一句话就能破防的存在。
  「抱歉……我是不是该等你吞下去之后再开口？」
  赶忙喝了口茶的殷璃朝他摆手。
  现在这个根本不重要，重点是刚才那话啥意思……又是几个意思！？
  苍滺也没要吊她胃口，很快补述了方才的句子。
  「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……而且现在回想起来，那种感觉，大概跟小孩子得到新玩具或者玩伴一样吧。」
  他笑了笑，第一次展现出符合年纪的开朗气质。
  「我记得当时你坐在椅子上，听着长辈们说话而满脸无聊，不断地晃着脚，还故意把鞋踢得很远。」
  少年明朗的笑容稍淡，他的目光落在远处，像在回忆往事。
  「那时候，身旁人已经跟我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，而我对那些属于大人的话题都还十分懵懂。」
  他仔细地回溯和梳理这份心情，在这么多年后，也终于为自己找到了源头。
  「仔细想想，那大概不能算是一份具体的感情，只是因为大人们总笑着讲起这些，所以我把他们说话时那份愉快的心情连结到你身上，然后以为那就是喜欢。」
  苍滺收回目光，缓缓给自己倒满一杯茶。
  「现在回头去看，孩提时的那些想法和感受，就和灯花夜水中的倒影一样，明亮而虚幻，要捧起时便洒落，根本经不起细究。」
  「…………」
  殷璃思考了一圈，感觉苍滺这番话，算是明着给他们两人上保险。以避免某个原本就很黑的傢伙从腹黑直接变表黑──
  那种场面，实在想都不敢想。
  而在对方表态之后，大概就该换她。但殷璃根本没什么能撇清的……她来到这世界甚至才不过几个月，还扯什么孩提时代。
  「老实说，我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……」
  苍滺听着笑了笑。
  「你没有印象很正常，那时是我翻墙溜进父王书房的花园，躲在门后偷偷往里看的。」
  ……没想到眼前气质这么沉稳的傢伙，也曾干过如此有小屁孩风格的事情。
  既然如此，也没什么需要解释的了，对这个世界的『殷璃』来说，苍滺大概根本是个从未出现在过往生命中的人物。
  而苍滺今天特地约她见这一面，八成就是想把这件事讲清楚，之后还有缘的话就接着当朋友，不用再顾忌那些所谓的『过往』。
  当然，跟他哥曲线表明立场也是一大重点……殷璃就不相信，按苍希那种个性，她在衰的时候苍滺能不被扫到颱风尾。
  把话都讲开后，整个饭桌上的气氛变得轻松许多。苍滺也像是许久没机会这么放松，过往那种老成持重的感觉消退不少，展露了一些属于少年人的活泼。
  谈笑间时间过得飞快，当苍滺突然整衣敛容，整个人气质又沉稳下来的时候，殷璃晓得，这顿饭也吃到尾声了。
  他露出一个跟苍希很像的笑容，开口像是正要说道别的语句时，远方突然传来震天巨响。
  殷璃愣了愣，有瞬间以为是自己的幻觉，但身边所有人也都在同时间变了脸色，显然不只有她一个人听到。
  她转头看向窗外，只见有段距离外的地方，缓缓升起一道明显的黑烟，像是有什么东西燃烧了起来。
  ……什么鬼！？她最近的运势难道容易遇到爆炸吗？？？